Flashback

2017.10.21

還記得那天是個重要的國際會議,上面幾乎是傾全力要把那次的活動辦好。徵了人力,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希望能夠促成一個成功的會議,讓國際人士留下印象。對某些人來說那天沒甚麼特別的,但那天在她的印象中,卻是截然不同的故事。

活動前幾天公布了工作人員名單。她看見名單上跟她同組的人也有他,心裡就偷偷期待了一下,私心希望可以藉由那天跟他一起合作而跟他認識、變得更熟。那天到來時,她搭著捷運,一路上都在想像著等一下的情境,像個傻瓜一樣開心又雀躍地做著白日夢,連快遲到了都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到會場時才發現他比她還晚到,原本期待在開始忙碌前還能跟他聊到天,雖然有點失望,但她仍然期盼快點看到他。

 只是,還沒等到他,她卻等來了一通從家裡打來的電話。她萬萬沒有想到,那是一通噩耗,一通阿嬤墜樓過世的消息。當下的那通電話讓她完全愣住、不知所措,電話那頭母親著急的聲音問她現在在哪裡、在做甚麼,她告訴她的所在,心裡知道沒辦法立刻回去的。她當下心裡頭涼了一半、完全動彈不得、甚麼都做不了,只能在電話的一頭不停地試著安慰接近崩潰的母親。

 回過神才發現她的臉上淚水不停地掉下來,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到,她躲到廁所裡哭了許久。她看著鏡子裡紅了眼眶的自己,拼命地告訴自己說打起精神,現在的你無法挽回甚麼,你只能做好現在你應該要負責的事,於是擦乾眼淚趕快走出去幫忙。那天她只把這件事告訴了跟她同組的好朋友知道。她沒有告訴他,因為她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後會如何想,因為他們甚至都還不熟。對她來說那是件難以啟齒的事。

 那一整天,她就用忙碌麻痺了她劇烈波動的情緒,一整天身體和手腳就好像機器人一樣自己動自己的,腦袋裡面卻是空空的,甚麼開心的難過的都感受不到了。她不知為何自己有辦法這樣壓抑自己應該有的情緒,她只覺得心裡的某個自己壞掉了。

 忙了一天終於忙完了。晚上一行人一起走到捷運站,她心裡想說終於有時間可以跟他說話了,但她卻甚麼話都說不出來。唯一知道她發生甚麼事的朋友也大概知道她的心情,一整天都沒有過問甚麼,她當下很想叫她朋友說些甚麼打破僵局,也好想要讓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事,但一直有個聲音對她說,現在怎麼還有心情想這個,自私的人。於是那一路上她的聲音就像個魚刺般卡在喉嚨甚麼也出不來。

 進了捷運站下到車站,她聽到有一班車即將關閉,只看到站長在督促著大家趕快進車廂,於是她就快步向前先進了車廂內,轉過頭才發現她的同伴沒有跟上,結果門就這樣硬生生地在她眼前關上,她荒唐的看著這一幕發生,心裡面卻噗茲的笑出來,一整天第一次笑出來卻是被這個事逗笑,心想今天發生的一切事都好荒謬,實在是太荒謬了。

 沒了同伴的陪伴,她獨自一人坐在捷運車廂內,看著身旁陌生人,孤單才一下子湧上來。唯一能做的只能禱告。但她還是軟弱的po了一則黑底、任誰看了都能感受到絕望的限時動態,期望不管誰都好能關心她,讓她知道一整天發生的事不是在做惡夢,把她拉回現實。因她當時心情混亂複雜到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何忙碌了一整天、為何她沒有決定立馬拋下一切工作搭車回去? 想著想著罪惡感一下子湧上快把她給淹沒了。就在這時,她看著一則則朋友的私訊跳出,當下又紅了眼眶。

不論如何,她很想說,她很感謝一整天都陪伴著她的兩個同伴,雖然她很自私的不讓人知道她的處境和心情,但他們即使不知道卻仍然包容一整天不說話的她,讓她能夠待在他們身旁,即使忙碌但至少不是獨自一人。

她也很感謝那天晚上偶然看到限動而願意停下來打幾個字關心她的人,讓她感受到即使是在車廂內獨自一人,仍有人是關心她的。她知道當時她的心是脆弱至極,看到有人願意陪她聊聊,真的像是黑暗中的亮光般那樣的存在。

只是她不改自私的心態,私心的將那份情無限放大,到最後占滿她的整個心思,內心卻又怪罪他為何要做出這些舉動讓她誤會。她知道他當下真的只是出自朋友的好心,但終究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看清楚這段關係也才好好放下。

 2018.10.26

 那天傍晚正準備從城中搭208去公館參加團契。等公車時剛好遇到朋友,就一路聊東聊西聊回公館。偶遇總是讓心情很好,因為是突如其來、沒有預期的,都會讓人感到是段特別的時光,那天莫名感覺公車開得特別快,一下就到了。就在懷恩電梯上到四樓後,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跟朋友示意叫他先過去,便躲到樓梯口去接了電話。「舅舅剛剛打來說阿公走了」手機另一頭媽媽平靜的聲音還是讓我心一沉。就像描述的那樣,硬生生的,沒有任何華麗的轉接詞,又是突如其來、沒有預期的。不,是剛剛太開心了,心情一時不知道怎麼轉換,只留下當機的空白腦袋。老實說,其實是一直都有預期的,只是不知道那天甚麼時候會到來。當下站在樓梯口,望著眼前漆黑的背景,跟媽媽確定好回去的日子,猶豫著要不要走下樓梯就回去了,但最後還是打開防火門,跟往常一樣參加聚會。

 老實說後來發生甚麼事,只剩下零碎的記憶。我不記得那天我有沒有留下來參加小組,我不記得那天講員講了甚麼,我也不記得詩歌唱了甚麼,我也不記得我當時候有沒有跟其他人講了甚麼,表情或是肢體語言是否隱藏還是透露出我當時候的狀態,我甚至連自己當時候的狀態是甚麼都不太記得,但唯一還有印象的是我好像還是坐在最後一排,唱著詩歌時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那天還是做著收奉獻的例行事工,還有禱告著。

 那天回去半夜睡不著 在限時打了這麼一段

其實早就有預期

不過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心像是被重擊了一

但反應還是少了些什麼

總覺得心的深處好像哪裡壞掉了

為何能如此淡然的面對

 

乍看以為自己回到去年的現在

一切都是dejavu

同一個月同一個禮拜一樣的天氣一樣的心境

唯一不同的是我知道你已經去了更好的地方

一個沒有苦痛與神同在地的地方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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